當大規模災難發生時,心理衛生機構至少須指派一人作為專業志工和支援隊的資源整合協調者。專業志工在某些方面有時能協助協調者。
運用互援協議
假若互援協議早已簽定,緊急事件處理中心(EOC)的心理衛生代表便可運用地方政府的互援協議,依其程序運作。有可能是心理衛生專業志工協調者在進行協調,而非EOC,然而所有招募的志工與人員部署都應由EOC的心理衛生代表負責協調。
確認可用資源
若心理衛生單位未在災難發生前發覺可能的義工或是支援隊,這部分便需立刻著手執行。專業志工協調者必須立刻和其他的機構或個人聯繫,看有誰能幫忙。若手上已有名單,立刻連絡,向其他城市尋求援助。有的城市可以接受召集有的則需請求上級同意,狀況不一,可以多接觸幾個單位。除了電話以外,可藉由其他大眾傳播媒體對大眾發出召集令,透過政府新聞官員,可以將召集專業志工及公布報到地點。
很有可能潛在性的專業志工和支援隊員會個別與受災難影響的心理衛生單位聯絡,或是在受災的鄰近區域或庇護所中出現,亦可從這兩個管道尋找專業志工或支援者。
專業志工的集合
集合專業志工並不難,他們擁有善心,但通常缺乏訓練或並不適於將要進行的工作,這是災難發生時全世界都會有的現象。Quarantelli(1965)指出,"計劃無論再如何擔保,專業志工的質與量絕對無法事先預備。"美國在義消、傷病救護、以及許多社會及慈善事業有相當長且強而有力的傳統(Auf der Heide,1989;Dick,1982),這種利他主義的情懷在面臨災難時不會消失,若是有什麼區別的話,也是變得更為強大罷了(Quarantelli,1970;Dynes,1970)。
機構在整合專業志工時通常會遇到困難,特別是當這些人未曾有團隊工作的經驗。專業志工通常擁有各式各樣的技能、對社區資源瞭解,而且十之八九對機構的例行事務及運作不熟悉,若預定實施的方法是發展成將專業志工整合入正式的因應計劃,對機構的熟悉度的困難可能會減少。雖然,心理衛生機構可能已有事先受過災難心理衛生訓練的專業志工幹部,機構還是必須有心理準備要處理增加的志工。
自發性專業志工的篩選
方式之一是先建立一個報到區,前來的專業志工可以在那裡報到並詳列他們的技能、能力與過去經驗。這個報到區一天可能只開放幾個小時,包括公告及宣傳在內。請安全人員在路口設路障及標示,指引專業志工們前來報到地點也是重要的。
另一個方式是用電話篩選。1989年 Loma Prieta發生大地震之後,各地專業志工團體打電話與加州心理衛生部門希望能提供援助。該心理衛生部門匯整這些資料製作成「地震緊急資源名單」,每天更新並傳真到受災地區的心理衛生部門,再由各災區依其所需直接與名單上的人連絡。名單上的資料包括聯絡人的姓名與職稱、電話、機構代表、可提供的資源(提供工作人員的形式與人數、語言能力、書面資料等)、是否指定特定的區域。地方的心理衛生單位可重複這樣的程序以用來篩選及登記可協助的資源,一有需要時便可立即請求協助。
個別的專業志工亦需依其知識、技術及經驗來過濾合適者,在因應災難時要做到這點並不容易,但是可能的。自發性的專業志工仍需要求其填寫一份與預先徵求志工時所填的表格,志工協調者便可複查這些資料,從中決定適合者。
獨立運作的專業志工
很有可能會有一些心理衛生專業志工,在未與災難因應單位的聯繫下,自己出現在災難發生地點。若心理衛生工作人員已在災難地點設站,應該主動和這些專業志工談一下,並澄清所屬的單位在指揮與提供心理衛生協助時所擔任的角色與責任。通常,這些專業志工是出於純粹的善意,而且並不了解機構因應災難的組織架構,一但解釋清楚,他們通常會樂於與現有的組織合作。
有時,有些心理衛生單位的專業志工還是會繼續地單獨行事,這可能會造成災難因應機構的混淆且可能被誤以為是隸屬於地方政府的人員。若是個別的志工團體自行對倖存者團體提供協助,這涉及地方心理衛生單位的管轄範圍,便會造成衝突。有時,獨立運作的志工過去並沒有經驗或未受過訓練,便試圖參與災難因應行動。在Oakland, Cypress Structure Freeway倒塌事件發生時,許多經歷了加洲Loma Prieta大地震,在隸屬於政府的心理衛生機構服務的心理衛生救難人員,向救難指揮中心表示希望擔任志工。一些沒有經驗的專業志工便詢問他們,在介入營救行動之前是否有"一些關於進行分享統整團體(debriefing)的指引"。更多的情況是,心理衛生"志工"並未遵守在公立心理衛生機構整合的因應計劃,所定的倫理守則規範之下。這樣的例子包括散發個人公司名片、轉介病人至其私人營業機構、張貼在災難時提供服務團體的廣告。
基於以上原因,當地心理衛生機構有必要堅持擁有一份專業志工名單,專業志工群受其指揮管轄。機構亦必須擁有官方認可的志工識別證,此識別證需經過執法單位及緊急事件處理部門的認可。萬一發生心理衛生專業志工是否代表所屬單位這樣的問題,便可以查證件或機構的志工名單以確認。
部署專業志工和支援隊員
理想上,專業志工應與認識的工作人員同一團隊,當然,這對私人開業的專業人員來說,便是不太可能的。各式的支援單位會派人前來,無論如何都應該盡量派二位以上,因為分配任務時若能儘量保持團隊的完整性,可以提高專業志工的協調度,使得工作者形成一種「夥伴關係」(buddy system),有助於彼此精神上支持及壓力調適,此外這亦有助於維護這個完整的團隊先前已存在的協調與溝通方式。機構能保有完整性,亦能增加專業志工對災難因應行動的服務品質。(Dynes,1974)
對來自非災區的專業志工團體,若可以請其承諾能至少協助一週以上的時間較佳。若一個團體只能停留一、二天,扣掉事前的簡報、訓練、分享統整,意味著其協助時間將減少,這便不需要為此增加志工協調者的工作負擔。
心理衛生機構可能需協助前來的支援隊員在該地尋找住宿地點,至少,提供飯店和汽車旅館的名單給他們,將有助於他們自行預訂。心理衛生專業志工和後勤協調人可能會承擔幫忙訂房這份工作,不過這是一份份量頗重的工作,但最好還是留給前來支援的專業志工自行處理。
在面對大規模災難發生時,大部份運用互援隊的緊急事件處理單位,會利用
臨時集合站(staging area)作為人員報到的行前簡報及離開的集中指揮站。若情況緊急,也可立刻送人員至各災難現場。心理衛生專業志工雖然較少會負責救援的任務,但仍可利用該集合站作為分派專業志工團隊的地點,可簡化協調工作。
以心理衛生單位的目的考量,這樣一個臨時集合站也可以是一個很大的空間或是社區的會議室。同時必須告訴專業志工向指派地點的集合站報到的時間、日期,而且在部署前先做環境介紹。沒有一個專業志工可以在未參加環境介紹的情況下向指派地點報到的。環境介紹也可以在災難現場舉行,但這樣一來會在很多地方做簡介,顯得較耗時及較零散。
專業志工自己必須知道自己要攜帶什麼裝備到指定地點,包括是否須自備交通工具前往現場。若支援團隊使用自己的交通工具,應請他們至少一部車載二位工作人員,這會讓支援團隊在許多的地點均保有機動性。
對專業志工進行環境簡介
在安排心理衛生日程表時,我們強烈地建議環境簡介的會議一天不超過兩次(最好是一周二到三次),簡介的方式可以大團體進行。若可能的話,環境簡介的會議每次以不超過3小時為佳,在"災難心理衛生工作人員的篩選與訓練"這章(第二章)包含了這個主題。專業志工應簽署任何必須的表格並發給證件。
專業志工的訓練及督導
選擇從事災難處理的專業志工,理想上要有過救難或大規模的危機介入之經驗及訓練,但有時候,可能只有沒有經驗的專業志工可應用,在此狀況下,"快速而克難"的簡短訓練就很重要。儘量試著安排沒經驗的專業志工與有經驗的在同一組,這樣便可以當場"邊做邊學"。此外,對主動接觸服務有經驗的工作人員可以示範實例、討論,以及有效的技巧,像是在災難庇護所或災後協助申請中心(Disaster Application Center)的"基層工作"(working the floor)等給新的專業志工見習。
心理衛生機構應該儘可能盡快地提供更深入的訓練課程,可能的時候運用有經驗的顧問或訓練師。
支援隊的基本原則之一,是徵求支援的災難發生地之地方管轄單位,負責管理該支援隊的成員(California Disaster and Civil Defense Master Mutual Aid Agreement,1980)。此亦適用於專業志工的督導工作,地方心理衛生單位仍然負責專業志工的督導及管理現場的支援隊員。
在受創的社區擔任專業志工
災難發生之後,倖存者可能會形成一股特殊的力量。他們認為外來者不可能了解他們所經歷的事情,不知不覺形成一道無形的界線,以保護受創社區免於在受到傷害並促進心靈上的療瘉。1986年,Lindy及Grace將此心理上的界限稱為
創傷保護膜(Trauma membrane),這個現象會出現個人內在心理層面、人際互動、及社區層級,就像受傷的細胞外面新形成一層保護膜,以保護內在受傷部份正進行中的復原工作,並防止外界進一步的傷害,此層保護膜在受傷之初尚能接受某些外來欲幫助的力量進入,一旦此膜變得完全緊密,只有在某些特殊的情況下才可能接受外來的力量。
災區當地的因應機構本身也是受災者,也可能出現這種創傷保護膜的現象,對外界欲進來提供幫忙的團體有著"外來者"入侵的感受,心理上覺得容易受傷、無助,但又不願失去掌控權,他們相當敏感而且極需外界給予尊重。復原過程必須協助機構重建並維持其能掌控的感覺,因此地方心理衛生機構處於一種要或不要接受外來援助的予盾感覺當中;一方面覺得自己需要外來的協助,一方面又覺得矛盾或是不信任專業志工,認為他們是在"干涉自己的社區事務"(meddling in our disaster)。
當支援團隊來到受創的地區時,可能會覺得當地的民眾對他們是困惑、混合著感激與憤怒的情緒。專業志工會經驗一段被監督、矛盾、雙重訊息的時期,同時感受到推力與拉力的存在。
地方的心理衛生因應機構的整合,應該早在保護膜未完全密合之前,這樣可以提高彼此的合作。支援團隊的成員亦必須尊重當地機構的權威、主控權與自決。因此,若未經過良好的正式整合,志工跳進(jump in)試圖提供服務,這樣容易挑撥地方的領導階層,引起勢力範圍之爭。「困惑」通常是來自"誰在提供服務給誰",而且通常的問題是資源的持續性及不必要的重複。專業志工雖是善意,但是缺乏經驗,通常會因為他們非正式災難因應組織的一員會被拒絕去接近倖存者。
能夠辨識和了解創傷保護膜的意涵,可以幫助專業志工避免在得到一些機會能接近倖存者時,及提供所需的援助給受創的社區時暗藏的危機。
解散、檢討和分享統整
前來協助的專業志工不能沒有一個正式的解散過程就回家。一個最簡單的方法是要求他們在某個時間回來原來集合的集合站報告。理想上,工作人員應該在被指派的團隊中進行解散,這個團隊是是在同一指派地點共同的夥伴。
正式的解散過程,其目的是幫助工作人員從災難因應工作返家,以過渡到日常生活。解散過程的詳細內容是放在"災難心理衛生團隊的支持和壓力處理"(第十章)中。
常見的是,有些專業志工或支援隊員回到未受災難波及的家後,會經歷一種孤獨感。他們會覺得沒有人看到他所看到的,也沒有了解他經驗的是什麼。讓工作人員繼續地彼此述說他們的經歷、感覺會有所幫助。若工作人員不是以團隊方式共赴災區,可以讓當時共同處理災難的同事互留電話、住址,在災難後可以聯絡,相互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