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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工作不應該只是"專業"﹗

鹿谷清水溝重建工作站 方昱

 我是社會工作養大的小孩,我認同我是社會工作者。

 我喜歡社會工作者身上許多美好的特質:敏銳的、有正義感的、對人有興趣的、熱情的、有社會使命感的、行動的…等等。我認為社會工作教育是一個篩選的過程,讓原本具有這些特質的人更愛社會工作,因而留在這個領域裡,展現他們與生俱來的天賦。

 可是社會工作並不應該只是一種"專業"。

 2000年的秋天我來到了災區,一直到今天。因為工作領域的關係,我在這裡認識的人大部分都不是學社會工作的,但是他們大部分都具有許多這些美好的特質。而這些特質,也讓他們因著地震而跳了出來,投入自己這塊土地的改變工作。我和這些人在一起的時候感覺到很親切,我認為他們都是很棒的社會工作者。

 他們唯一和我不一樣的地方是,他們並沒有像我一樣受過學院的教育,他們憑著自己各行各業的經驗,摸索出自己的一套工作方法,或者,你可以說是一種生活態度。

 我覺得這些人很勇敢。因為他們並不知道自己在做的工作到底叫做什麼"職業",他們也許會說自己是"做重建的"或是"做社區的"。可是他們並沒有身分認同上的焦慮。我覺得我有。我很擔心我是不是"專業的",我是不是受人認可的,我正在做的事情到底算不算"社會工作"。

 當我發現一個事實是,我這樣的擔心,擔心別人的眼光,是來自於我並沒有足夠的力量可以成為我自己。我必須受人來評鑑我的表現,不管這份標準到底是否正義;我必須靠著我在他人眼中的表現,來決定我有沒有辦法得到我所需要的資源;我必須靠我的學院老師的保護,來證明我自己的能力,來證明我是專業的。

 但是,這些在我那些不是學社會工作的朋友眼裡都不算是問題。反正他們沒有任何"職業"可以保護他們,所以他們擁有的只有他們自己。他們沒有任何既有的資源,我很愚蠢的問他們「那要怎麼辦﹖」,他們一副理所當然的和我說「自己賺啊﹗」。那我又問「那誰來評鑑你做的好不好﹖」,他們好像被我問迷糊了,一臉不情願的隨便回答說「看你最後做不做得下去就知道了」。

 這些在他們眼裡很無聊的答案,卻深深的打動了我。我發現,原來他們才是真正活出自己的人,他們可以為了自己覺得對的事情,把自己投身進去。而我這個學社會工作的人,反而怕東怕西,深怕自己淹沒在這片大海裡,所以東抓一個浮板,西抓一個浮板,讓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情,隨波逐流。

 所以我下定決心,不再只是一直尋找一片我比較喜歡的花園,而是我必須決定自己在這塊土地上,插下我自己的旗子,把我想要做的事情落地生根出來。我要在一塊荒地上自己種出自己的花園來,也只有這樣,我才能完整的展現我自己的熱情,把我這樣的力量與特質發揮出來。也惟有這樣,我才能有尊嚴的成為我自己。

 所以如果說"專業"只是一種"職業"上的認同,"專業"沒有它更珍貴的意義。那麼這樣的"專業",就只能稱為是一種謀生方式,一種"職業"。

 而"職業"這種東西,是用來"限定關係"用的。它限定了人與人之間,就只能有這種的關係,比如說「社工員」與「案主」。所以你的案主被迫在你面前扮演案主的角色,因為你的角色是社工員。如果你只是一個片段的角色,那你又如何要求你的案主在你面前是完整的﹖

 如果你說社工員並沒有那麼偉大,社工員必須得到休息。那我會說"職業"這種東西,保護了我們自己,讓我們免於陷入和案主一樣悲慘的生活。如果你可以開關自如,切斷就是切斷,那我會說你絕對不是一個完整的人。我甚至要嚴厲的說,如果你對人沒有熱情,那你怎敢配得上分享別人最私密脆弱的部分﹖

 "專業"應該是這一些美好的特質的存在,它是一種生活態度。

 如果要藉由"專業"或"職業"來尋求"尊嚴",那絕對是緣木求魚、捨本逐末的。唯有自己靠自己的力量站在大地上,才能夠有得到尊嚴的可能。而那力量就來自我們內在的那些美好的特質,以及對於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的允諾。所以,那是一種人類共通的特質,就在我們的身上。各位,親愛的社會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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